【72W】你的身侧
「我会站在你的身侧」
87×51（人类）
不知道怎么说，就是非常OOC，故事和文笔都相当沙雕
读起来确实挺沙雕的= =没过脑子，我的错误，抱歉。
※希望可以打开音乐阅读，在没有提示更换BGM前请单曲循环，有提示后请切歌，最后两首歌的切换调度自行掌控。
有原创人物（还有原创狗）
这里是本篇的歌单，有兴趣的宝宝可以看一下←
※对阅读速度的建议只是在使用bgm时的阅读建议
-Commencer-
2060年，仲夏。
那座阁楼里的房间租金高的吓人，鲁珀特嘲笑900一定是因为对那个和他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一见钟情了，才会在那个男人的旁边也给自己租一套房子。
“你居然宿舍都不回了，每天就住在阁楼里？”鲁珀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，“你住几个月的话，凭你的工资来讲……呃，大概只能每天喝西风了。”
“我不需要吃东西，我是说我没那么先进。”900看着鲁珀特笑了笑，“但还是非常感谢你的关心，副队长。”
的确，RK900-87已经是非常老旧的机型了，赛博来福早就不再出产他，甚至连RK系列都快要荒凉的不成样子。李德警长逝世之后，DPD里居然一度没有人愿意接手他，最后还是鲁珀特副队长把他收归到了自己麾下。
“喂，康纳。”鲁珀特看着他浅灰色的眼睛，“我可从来不相信你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动感情。”
“我说过了，副队长。”900弯起嘴角，“从我见到那个人的那天起就该叫我900了。康纳是他的名字，既然他回来了，我就不该继续霸占。”
鲁珀特看着她的仿生人搭档，“康纳……最开始是那个我任职时就已经报废，我是说死亡的，安德森局长的仿生人搭档RK800-51，对吗？后来你接替了他的名字，因为你也是‘康纳’型。”
900点点头，他没有说话，鲁珀特却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。
李德警长曾经嘲笑900，那样冷漠的一个人居然能便和“他”一模一样，和“他”一样那么像人类，和“他”一样温柔。
李德警长说，“你真的越来越像他了。”
“因为我很想念他，”900站在李德的病床前，“我很想再见他一面，盖文。”
鲁珀特那时候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，但也许现在来看900的表现，所谓的“他”指的就是最初的那个康纳，RK800-51。
“喂，康……900，”鲁伯特抿了抿嘴，“你和康纳……是什么关系？”
900挑了挑眉，“他是我的爱人。”
“曾经吗？”鲁珀特握着杯子的手抖了抖，“老天，我从来没想到过仿生人之间——”
“不，副队长。”900打断了她的话，“现在我仍将他当做我的爱人。”
鲁珀特的咖啡洒到了桌子上，她用面巾纸擦了擦。
“鲁珀特，”900轻轻伏在桌子上，“是你们人类最先发表了‘灵魂’这个词，可是后来又不在相信它，连‘上帝’都差一点儿只变成一小部分人的理智，剩下的只作为一个口头用语。”他笑了笑，“可是我相信，我相信灵魂存在，有一天那些死去的人会跨过时间的洪流，再一次回到我身边。”
“比如李德？”鲁珀特对900的发言嗤之以鼻，“难道你觉得仿生人也有所谓灵魂吗？机器人？”
900没有说话，但是鲁珀特知道他没有因为自己的不置信而放弃自己所相信的东西。这样也好，鲁珀特想，大家都需要一个东西来当精神寄托。
而那天鲁珀特在DPD的办公室里看到900面前的那个男人时，她还是有些吃惊。
“嗨，我叫康纳。”那个人见到从后面走来的鲁珀特后朝她笑着挥了挥手，鲁珀特轻轻点了点头，他看到安德森局长站在900的身侧，那双平时看起来阴翳浑浊的眼睛居然变得像一潭清澈的湖水一样，鲁珀特看到里面盛着的全是眼前这个名叫康纳的男人。
她朝康纳弯弯嘴角，“你好，我是鲁珀特。”
安德森局长在DPD剩下的日子不多了，他很快就要退休，但他在那之前帮900做了最后一件事：他把康纳调到了鲁珀特的手底下，900赠与他一个笑容，那样的笑容对鲁珀特眼中的900来说是陌生的，好像并不属于他眼前的这个男性仿生人。
那是属于康纳的笑容，鲁珀特想起来。
康纳得知900就住在他隔壁的时候开心极了，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，再加上900特意的关照和明里暗里几次暧昧的示意，康纳和900谈恋爱的消息在DPD不胫而走时鲁珀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，顶多有些在意自己的部下都已经成双了，自己居然连男朋友都没有。
冬天的时候，安德森局长光荣退休，那天他和900一起慢悠悠地去墓地里看望盖文，安德森垂着眼帘，他拍拍900的肩膀，又摸摸盖文的墓碑。
“你知道吗，”安德森的声音比他该有的年龄更沙哑，“我们来了一个新的同事，他叫康纳……是个人类，和我的康纳一样，有时候气人，话很多，怪烦人的，也很爱笑……”
说着说着安德森忽然就没了声音，过了一会儿，他才开口，“你说，是不是灵魂真的会回来？然后我们重新在世间见一面？”
在他脚边绕着的圣伯纳犬呜呜叫了两声，安德森拍了拍它的头，“900，带HANA去其他地方逛逛。”
900点点头，他听到老汉克对盖文的墓碑说，看到了吗，那是SUMO的孩子，和SUMO简直一模一样，他以为那条老狗狗不会有孩子了，可这些都是生命的奇迹，它留下了它的孩子来继续陪伴他，照顾他——
在康纳死后。
康纳看着手表，“900还没和汉克局长回来啊？”
鲁珀特揉揉太阳穴，“你能不能到一边儿去等他啊？我没有男朋友，你知不知道啊？”
康纳看着鲁珀特眨眨眼睛，“副队长，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做什么？”鲁珀特阖上透明屏，“我没钱。”
“……不是，”康纳舔了舔嘴唇，“我想您帮我把900的记忆导出来。”
“你想干嘛啊？”鲁珀特挑眉，“我怎么不知道你控制欲这么强，900看见了什么，分析了什么你都想知道一下子？”
康纳摇了摇头，用他那双深棕的眼睛看着鲁珀特，“我听说在我之前，900曾经有一个仿生人恋人。我只想要那些记忆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总觉得他看着我的时候，不像是在看我，”康纳轻轻笑了起来，“他是在透过我去看其他的什么人，看一个已经死去的，湮末在历史里的人。”
“你可真他娘的聪明。”鲁珀特腹诽一句，她挥挥手当是答应了康纳的请求。
看着康纳离开的背影，鲁珀特舔了舔自己的牙。
900太过深情，康纳太过敏感，他们交织在一起像是油水一样无法相互融合，却偏偏两个人谁都不说，一个将自己当做胶，另一个将自己当做漆，两个人都在眼睛上蒙了一块布，一个拼命保护，另一个疯狂地想要看到布外的真相。
鲁珀特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，案件真麻烦。
900送安德森局长回家之后才来到DPD，鲁珀特拍了拍900的肩膀，“上次案件的分析你做了吗？”
900：“完成了一半。你现在很急吗？很急的话我可以现在做。”
鲁珀特：“不，呃……我是想重新回看一遍现场。我可以把你的记忆导出来吗？”
900：“好的，我会把关于案件的记忆视频发送到你的电脑上。”
鲁珀特：“不了，我可以自己考吗，我只要一部分。”
900歪头看了看鲁珀特，“副队长，您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鲁珀特抿紧了嘴，她拉过900的手，带他到了休息室。她瞥了一眼在座位上埋头分析资料的康纳，“900，你平时是怎么和康纳相处的？”
“我以前怎么和他相处，现在就怎么和他相处。”900正色到。
“你放屁，”鲁珀特眯起眼睛，“康纳说你在看着他的时候，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。你在看谁？RK800-51吗？”
“对我来说他就是51，副队长。”
鲁珀特一瞬间感到有些无力，她贴近900，“你是我的康纳，900。所以我有必要告诉你：虽然我的确是没谈过恋爱，但是如果你所谓的喜欢只是因为你觉得他很像二十年前的康纳，那么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，你不应该让一个爱你的人成为你过去的牺牲品和代替品。你已经选择了现在的康纳，就代表着你要用和最开始一样的初心去爱他，而不是在亲吻他和跟他上床的时候还想着51曾经会怎么样回应你，会怎样看着你。”
900皱了皱眉，“抱歉。”
是夜，康纳坐在门廊里的接待桌上等900和鲁珀特出来，他怀里抱着900那件已经发黄的外衣，一双眼睛把一切都排除在外。
我不在乎，康纳想，我不在乎。
放在身旁的手机发着刺眼的亮光，克里斯发来的消息被他匆忙地用手盖住。
「900二十一年前的爱人是RK800-51号康纳，死于劫匪爆破事件，鉴于RK800型号当时已经因为新系列的推出而停产，没有通用的R9136#组件和脉搏调节器，所以没有救回来。」
附带一张RK800型号的影像资料。
“康纳，”900和鲁珀特从办公室出来，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“好。”
我不在乎。
康纳收拾好900的衣服后坐在他的身边，“900，我从来都不相信原来仿生人能和人类长得这么像。”
900只当是康纳在说自己和他，“我以前也没想过。”
康纳握紧了拳头，“仿生人的记忆力那么好，你不会忘记你的爱人，对吧。”
停下，康纳，你不在乎。
“对你来说，我是你的爱人康纳，还是已经死去的RK800-51康纳的代替品？”
900看着康纳，鲁珀特说过的话绕在他耳边，“你是康纳，只是康纳，我的爱人。”
“可是你爱的到底是谁？”康纳垂下头笑了起来，“那不是我，你知道吧？”
如果我不在乎，我就不会问了。
900沉默了一会儿，“我从来都相信，你就是康纳，对不起。”他朝康纳的位置蹭了蹭，“他死去的时候，我才开始相信有‘灵魂’这东西。我明白只不过是个寄托，我却还是希望有朝一日他的灵魂会找到新的躯壳，重新回到我身边。对不起，康纳——
“我一直把你当做死去的他，是我错了。”
康纳悄悄抬起头来看着900,。
康纳：“你说，万一我要真的是RK800-51康纳的灵魂怎么办啊？”
900：“……就是因为你这么像傻子，我才觉得你像他。”
康纳和900相互瞪着对方，忽然笑了出来。
“900，我是一个被格式化记忆程序的仿生人。”康纳将头靠在900的肩膀上，“你可以这样认为，你可以这样重新接纳我。”
“你只是康纳。”
你只是康纳，只是我爱的人而已，仅此而已。
鲁珀特看着自己的两个下属还是恩恩爱爱的一副样子，心里总算踏实多了。
谁知道900是怎么和康纳说的，那是那些不是她该管的，那两个人爱怎么迷信都无所谓：她该管的是最近越来越多的人类和仿生人之间产生矛盾的事情。
康纳来到DPD两年半，第一次接受出警的任务。900帮他打好领带，“你是去和他们谈判，就要有一点谈判的样子。”
康纳扬起嘴角朝900露出一个微笑，“知道，保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！”
900理领带的手滞了滞，“你个人类给我注意安全。”
“是是是，回来还要给安德森局长家的HANA买狗粮呢。”康纳笑了起来。
可是900还是感觉到他的康纳在轻微地发抖，紧张，惧怕，在意，想要成功，900将康纳的一切情绪都分析的妥帖，只是没料到康纳会忽然反手握住他的胳膊，“900，我想知道曾经的康纳是什么样子的，他是怎么谈判的，他是怎么对待那些带着枪，随时会向他开枪的人的？”
900想了想，“他是从容不迫，因为他知道我们都在他身后保护他。
“我也会保护你，康纳。”
900稍稍低下头去亲吻康纳，他感到康纳的颤抖慢慢平息，“我会完成任务。”
那天风很大，犯人劫持了一个小孩子，站在天台的边缘上，康纳总觉得莫名地熟悉。
900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，康纳几个呼吸后轻轻朝犯人走去。
那天鲁珀特开了个庆功会，庆祝康纳第一次谈判就成功，简直能被冠上专家的称呼了，一步一步设套让犯人去钻，像是有写好的程式一样。
鲁珀特自觉失言，却看到900和康纳根本没有再以，甚至康纳像是得到了夸奖一样弯了弯嘴角
可是一切都只是开始。
人类和仿生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，案件越来越多，越来越多的仿生人开始经常聚众游行。
新闻上开始播放一些二十年前保存的影片，900和康纳坐在沙发上，看着那些没有权利的仿生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，看到站在最前面的人们一身蓝血也没有停下脚步，一旦倒下了后面仍然有人携手与共。
康那还看到了他“自己”——看到RK800-51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康那真的惊出了一头的汗，说话的语调，走路的方式，面容。
除了一盏亮着蓝灯的LED，其他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，康纳看向900，他看到900的眸子一动不动。但是康纳没有说话，他觉得他是不该说话的，900已经永远无法在一次拥抱他了，何况康纳就是康纳， 他不在乎。
不在乎？
康纳轻轻笑了笑，不在乎。“900，我在这儿。”
“汉克看到这个节目一定会很难过。”900敛敛眉，“我可以……称他为康纳吗？”
“当然，”康纳耸了耸肩，“我看到他的脸出现在电视里的时候，我自己都觉得那就是我本人。”
“汉克的儿子，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，他颓废许久，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康纳。”900轻轻笑了笑，“你知道吗，他从来没有把康纳当成过机器，康纳是很多人心里的光，汉克的，我的——二十年前那场革命里，耶利哥的，马库斯的，赛博来福里那些仿生人的。”
“他是英雄，”康纳似乎有些落寞，“可我是凡人。”
“我宁愿他是个凡人，像你一样，每天能跟我在一起就好。”
“……我爱你。”康纳抿着嘴抱了抱900,仿生人略低的提问融进他的怀里，无所谓英雄或者普罗大众，你活着就很好。
“如果有一天，二十年前的革命有一次爆发，你会站在哪边呢，康纳？”900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康纳没有松开抱着900的手，他闭上眼睛，把声音放的很轻很低，像是在对一只蝴蝶说话。
“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侧。”
900把手放在康纳的手腕上，他褪去了放生皮肤，像是想要传输什么东西一样，他明明知道康纳只是个人类，他什么也接收不到。
康纳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，深棕的瞳孔里有一瞬间的愣怔，随后回归清明。
可是革命爆发的太快了，康纳还站在DPD的门口发愣，那个会给他整理领带的人已经不见了。
“他是仿生人，康纳。”鲁珀特走到他的身边，代替900为康纳整理那个已经被康纳自己系得平平整整，无需再动的领带：她只想让康纳好受一点，“他有自己的民族，他的民族有自己的信仰。”
康纳眨了眨眼睛，“我知道，副队长。可是我曾经答应900，我会永远站在他的身侧。”
鲁珀特摇摇头，“我们做不到，康纳，我们做不到。”
康纳有一瞬间的失神，他朝鲁珀特笑了笑，“我以前能，现在也能。”
“喂，康纳！”鲁珀特看着康纳离开的背影，“康纳，康纳！”
2040年，深冬。
康纳关闭了所有的感受器，面对黑洞洞的枪口。
劫持案的发生出人意料，众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，劫持犯手里的自动步枪已经让好几个人丧了命，康纳看着身边受伤的900，他皱起了眉。
他们没有办法全身而退，他害怕900的釱流失过多，他害怕失去一切。
他去和犯人交涉，他夺过犯人手里的枪，犯人准备在最后一刻按下扳机。
那是个聪明的人，他知道康纳是谁，也知道被康纳护在身后的、跟他样貌相似的白衣仿生人是对康纳来说至关重要的人。
他粗略地瞄准900，他有把握最后在康纳成功的时候同时开枪射杀900。
可是下一瞬间他的手腕被康纳扣住，他的食指还是扣下扳机，手腕却被康纳掰向了自己，子弹穿过康纳和他的左胸，下一秒他们一起失去生命。
900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安德森副队长坐在他的身边，他躺在赛博来福的检修室里。
“从今天起，你的名字叫康纳——毕竟你也是‘康纳’型仿生人。”
“副队长？”900皱起眉，“康纳呢？”
“你就是康纳。”汉克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。
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，就像这个时刻被冠上爱人名字的900一样，他知道，他的康纳殉职了。
为了保护他而殉职。
他在送走李德警长的时候，看着李德苍白的脸，“我很想念他，我想再见他一面，盖文。”
BG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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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纳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他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，他不应该再一次失去自己。
那个晚上，900握住康纳的手腕，康纳的大脑接收到了属于自己的信息，跨过时间和记忆回到他的身体里。
“我是RK900-87，你好，康纳。”
“你是康纳，只是康纳，我的爱人。”
“900，我在这儿。”
“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侧。”
我不能食言。康纳闭上了眼睛。
FBI会向仿生人开枪，他不能让900身处险境，或者，或者，或者——
他愿意陪着900身处险境。
康纳飞奔起来，竭尽全力地跑，跑向哈特广场，跑向频频冒出火光的地方，随着有枪响的方向。
他朝900跑去。
“这里不能进去！”FBI的守卫拦住康纳，康纳屈膝踢向守卫，他向中间仿生人聚集的地方跑去，身后有FBI想要绊住他，“停下，不然开枪了！”
康纳没有理会，几颗子弹零零碎碎在他脚边炸开，可康纳已经跑进了仿生人的阵营里。
他在最前面看到了他的900。
RK900-87，全球最后一台RK型号仿生人。
900回过头，灰色的眼睛被远处的火光和浓烟照亮，里面映着他身后的同胞，瞳仁最中间那一点地方不拥不挤留给了自己。
“康纳！”900看着康纳，“你为什么会在这儿？你不该来这儿！”
“有什么不该来。”
康纳笑着整了整自己的领带，“我的立场是你的爱人，而且我说过——
“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侧。”
枪响声和炮鸣声再一次响起，仿生人举起双手，他们只要求像是十年前那样的平等，他们不需要打仗，他们心怀善意与爱，想要和人类一起生活，即使矛盾永远没有办法平息到最低——他们爱人类。
“开火。”
远处是国军将领冷静的指挥，即使他知道他眼前这些曾经和他共事的仿生人没有武器，没有杀人，没有染上过一星半点儿的火红。
“报告，仿生人大军里有人类。”
“人类为什么会在里面——？”
他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，举着双手的或者已经带着满身釱液倒下的仿生人，站在最前面的是仿生人的新首领，DPD的PK900-87，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人，他的爱人。
将领愣了愣，“RK800……康纳……”
他看到那两个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，他们握紧对方的手，额头与鼻尖相贴，做着挚爱之人之间才会有的动作，像是在讽刺着每一个手里举枪的人。
他们的手在颤抖，可是他们没有松手。
这样的画面他似乎曾经也见过，他没有办法不动容，将领的声音在颤抖，可是他没有上级的命令。
“……开火。”
鲁珀特追着康纳的脚步停下时，她立在原地，她看到烧灼耀眼的火光扑过来的时候，康纳和900在拥抱，在亲吻，他们的手紧紧相握，他们的心脏分别在各自的胸腔里跳动。
她呼喊的声音被湮没在一片轰鸣里。
BGM
（请慢速阅读）
2063年，仲夏。
鲁珀特手里捧着最后一束花。
她离开汉克·安德森局长的墓碑，身边跟着一只圣伯纳犬，它的名字叫AKARI，是汉克家那只已经老得走不动路的狗狗HANA的宝宝。
她给汉克带了很多苏威，还有一把被水泥填满了弹夹的左轮手枪。
她走到墓园的门口，那里有一个大墓碑，那是她最好的两个下属的家。
“鲁珀特上尉……”
“嘘，”鲁珀特伸了一根食指在嘴边，“不要吵到他们，他们两个最喜欢在一起腻腻歪歪了。”
鲁珀特把花放在墓碑旁。墓碑很大，上面刻着两个名字。
康纳·EH·安德森
（2038.11-2062.12）
康纳·NH·安德森
（2038.8-2040.12）-（2041.06-2062.12）
鲁珀特看着两个被刻在一起的名字，“你们两个真是年轻，年轻得不像话。”
她还记得那个被火光点亮的夜晚，900和康纳倒在地上，暗红与钴蓝交织在一起，成了一片泛着青色的深黑，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。
面目不清。
可鲁珀特却觉得他们一定是在笑，一定是在笑。
墓园外忽然有乐曲声，将几声轻微的鸟鸣盖了进去，鲁珀特有些好奇地朝外面看去，是人类和仿生人在为第二次的和平和庆祝。他们奏响乐器，放开嗓子歌唱，向道路的两边铺洒鲜花，他们走过大街和野巷，唱着属于他们的歌。
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对情侣，一个仿生人和一个人类，他们紧紧握着对方的手，眼中余光尽是对方的侧脸。
鲁珀特看着他们，伸手抚上身前的墓碑。墓碑是黑色的，摸起来很温暖，像是仿生人略低的体温。
她笑了起来，看着长长的队伍走过，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。
大家欢呼、鼓掌，为胜利庆祝，铺洒鲜花。
没有人忘记红与蓝交织而成的黑色，也没有人忘记他们紧握的双手。
鲁珀特笑了起来，她跟着那些人一起唱，她想，也许在这里唱的话，康纳和900也一定能听得到。
死去的人的灵魂，最终会跨越时间的鸿沟，重新回到我们身边。
于是鲁珀特会等，等他们两个重新回到她的面前。
鲁珀特的歌声断断续续，被她轻笑的声音和微颤的气息叨扰，最终她的眼睛里还是流下眼泪来。
但是她没有停，她的歌声和街巷里人类和仿生人的歌声一起穿过青空，被人们听到。
纵然微弱。
-fin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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